導演/編劇:蔡明亮。台灣. 2020. 127 分鐘
在一部長達兩個多小時、僅由 46 個獨立鏡頭組成的影片中,這位無可爭議的台灣慢電影之王精心打造了一個關於都市孤獨的迷人而無言的故事。就像蔡明亮一貫的風格一樣,這部電影緩慢的節奏和「少即是多」的情節處理方式將挑戰除了最堅韌的電影愛好者之外的所有人。但與過去七年讓他忙碌的項目相比,天是一部動作片。
蔡英文的謎團因他們的沉默而更加引起共鳴
蔡最後的正統敘事長片,流浪狗,於 2013 年在威尼斯參加競賽。西遊記(2014) 最近兩度涉足 VR,被遺棄者(2017)和光(2019)。與電影一樣,單一螢幕裝置也僅限於節慶和藝廊的時段。天應該會逆勢而行,並可能在進一步的節日演出後進入一些有限的藝術影院活動。也許去看這部電影的不僅僅是頭髮花白的老電影人——蔡在2019 年接受《衛報》採訪時聲稱,他在亞洲的年輕人中找到了新的觀眾,這些年輕人希望擺脫日常資訊超載的束縛。
幾年前一篇關於蔡作品的學術文章的標題是「忍受長鏡頭」。我們需要重複地這樣做天,講述了兩名未透露姓名的男子的故事;第一個是由導演的首選演員李康生扮演的憂鬱中年人(蔡英文從來沒有在沒有他的情況下拍過一部電影),第二個是一個顯然沒有朋友的年輕東南亞男子,由老撾移民和第一次演員 Anong Hungheuangsy。
在令人著迷的開場鏡頭中,李扮演的角色帶著平靜的悲傷凝視著窗外,透過他的鏡頭,猛烈的雨水和被風吹倒的樹木在倒影中覆蓋著他的面容,不知何故代表了他不能或不願的情感。影片中可以看到這名年輕人在一座廢棄建築中的臨時神殿裡慢慢點燃蠟燭,然後在我們認為是他自己的公寓裡拍攝;這是一個骯髒、幾乎空無一人的空間,他用傳統的陶土火盆在煤上準備食物,這在這個狹小、四四方方的現代房間裡顯得格格不入。
距離兩人在老人的飯店房間見面還有一個小時。接下來的長長的兩次按摩和性愛場景比色情更溫柔,蔡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來關注年輕的皮膚和老年的皮膚,反思過去的日子和歲月,並沉迷於近乎儀式的本質的相遇;只要稍微改變一下姿勢,Hungheuangsy 的角色就可以充滿愛地清洗屍體。
天開頭的標題是“這部電影特意加了字幕”,但對於非普通話人士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對話可以錯過,在這個精心觀察的中心序列中,根本沒有對話。除了遠處的交通噪音之外,唯一的聲音是在他們相遇後,年長的男人送給年輕人一個小音樂盒。年輕的按摩師慢慢地轉動手柄,我們聽到卓別林的特里主題曲聚光燈– 演奏得太慢以至於每個音符都可能成為最後一個音符。
在其他地方,熟悉蔡作品的人會認識到某些反覆出現的主題和關注點。李扮演的角色(看起來就像演員本人一樣)患有持續性頸部疼痛——就像他在《電影》中所做的那樣。河(1997)還是蔡的中長VR作品被遺棄者。在天在一個針灸工作室的場景中,他接受了看起來相當痛苦的艾灸治療,透過在他背上豎起的針末端悶燒的乾艾蒿筒來治療他的病情。另一個相當美麗的場景是,老人把一些東西倒進一個小塑膠缸裡,然後一圈靦腆的鯉魚突然出現在附近一個明顯不相連的盆地裡,這讓我們想起了《魚缸裡的白魚》。被遺棄者或者那裡現在是幾點呢(2001),它可能承載死者轉世的靈魂。
但也許天最令人震驚的時刻是一座玻璃幕牆建築側面的夜間長鏡頭,該建築似乎是一座廢棄的辦公大樓。裡面發出昏暗的燈光,但它似乎已經被遺棄了——直到我們注意到高處有一隻貓的輪廓。它慢慢地抬起尾巴,走過一排窗戶,幾乎消失在似乎覆蓋建築物外部的剝落的有色層壓薄膜最暗的地方。我們是唯一的觀察者,還是電影中孤獨的主角中的一個或兩個都目睹了這一幕?貓和那條白色的魚一樣,是靈獸嗎?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但話又說回來,我們可能不需要知道。蔡英文的謎團因他們的沉默而更加引起共鳴。
出品公司:Homegreen Films
國際銷售:Homegreen Films、[email protected]
製片:克勞德王
編輯:張中來源
攝影:張仲源
主要演員:李康生、Anong Houngheuangsy